五十七几炷香(1/1)
每个天之骄子都想强上我[np11男主]五十七几炷香:准备有声小说在线收听
白华渊路过白青的屋子时,他想起晚上用饭时交待的事情。他略微踌躇了会,还是决定进去告诉白青一声他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。
正打算敲门,却听到屋内有两个人正在交谈。
白青道:“…你说梁姑娘得罪了我们家公子?这怎么可能!我们家公子才不是什么小气的人。我伺候他这么久了,还从来没见他生过谁的气呢!”
屋子里有个男人在大声嚷嚷:“…嗨,我妹子已经把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!要我说,这有什么可自卑的?谁还不心知肚明的啊!你也回去多劝劝你家公子,别跟我妹子置气了!她就是个小姑娘,干嘛和她计较呢…”
白华渊僵住了。
那个人继续絮絮叨叨地说:“…她还不好意思找他明说。我说帮她去说和说和,她还不让,说怕伤了白公子自尊。嘿!这有什么好伤自尊的!每个人心里都门清似的!我说他这也太敏感了,我们谁还稀得为这事去歧视他似的…”
梁曼发现酒坛子和信封都被人动过了,她还以为自己计划成功了。等到针灸时,她就扭扭捏捏眨巴着眼小心试探:“…白兄,那个、那个酒,你觉得味道还可以吗?”
白华渊正背着身将针依次在火上烤过。闻言,他几不可闻地“嗯”了一声,淡淡地回道:“酒很好喝,你费心了。”
以梁曼的想法,既然白华渊愿意喝她的酒,那多半就表明他已经打算和她和好了,不然酒和信封肯定会被他搁在那里原封不动。她咧开嘴嘿嘿笑道:“不费心不费心!本来也是从大哥那里弄来的嘛。”说着她又憋不住兴奋,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她是怎么一步步骗到了单湛藏酒的。
白华渊为她下针,脸上却冷淡着没有任何多余表情。
梁曼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说话,似乎心情还是不太好。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:“怎么了?有什么烦心事吗?”
白华渊整理着针袋:“没什么。”
梁曼转着眼思考了一阵,恍然大悟:“我知道了!你一定还在为你弟弟的事烦心吧?”
对方没有接话。
“要我说,你也不必全听他的,”梁曼侃侃而谈,“虽然皇宫的条件相较更好一些,但皇宫哪有自己的地盘逍遥快活啊。”
见他还是一副不想搭腔的样子,梁曼寻思难道他其实是有几分想回去的么?她赶紧又替自己找补:“不过要是回去的话也不错,毕竟当皇子可比当医生有面多了。”
一听到她这么说,白华渊果然转过头来看她,平静的脸上辨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:“你真这么觉得么?”
梁曼一边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,一边飞速转着脑袋:“呃…当然是真的!当个皇子多威风啊,如果我是你的话,我肯定会回去的。看看你弟弟,对谁都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,多神气!你要是回去了不就和他一样厉害了。”
见对方不出言反驳,她越说越起劲:“不仅这样,说不定还能当皇帝呢!你要是能当上皇帝,那可就更厉害了!你想想,从此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差遣,而且我也可以跟你沾光了!嘿,我一出门,身上挂个牌子写:我是皇上的好朋友!好家伙,那谁见了我不都得当场塞两百块钱才敢走…”
没等梁曼说完,白华渊马上打断她。他冷淡地说:“我是残废,没有登基的资格。”
梁曼的话被堵住了。她微微一怔,慌张地立马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”
白华渊没有说话。他背过身,轻轻勾起一边唇角,眼底深处却是满满的厌恶。
他垂下眼,操控着素舆过来为她一一去针:“我虽然没这个本事,但是我弟弟却还有这个可能。你可以把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了。”
梁曼根本没听出他语中的讥讽之意。她撇撇嘴嫌弃地说:“他?得了吧…”
白华渊神色未动:“为什么?”
“那还用问吗,当然是因为他…”梁曼刚要直接开骂,突然又想到面前这人是他的亲哥哥,赶快刹住嘴,“呃…我的意思是,他年龄还是太小了,做事太幼稚,他不适合当皇帝。”
梁曼开始掰着指头细数华衍的种种恶行。她越说越多,止不住话头地说了一秃噜,最后叹口气总结:“你说也是奇了怪了,明明你们俩是亲兄弟,可性格怎么天差地别的?他这么的咄咄逼人,你却这么体贴,真是奇怪。明明是同一个爹妈,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问题。估计还是因为你随妈妈多一些吧…”
正在收针的白华渊突然一个手抖,银针顿时扎破手指。他望着缓缓渗出的血珠呆了呆,赶紧摁住手指将血抹去。
他勉强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,急喘几声低头道:“你先出去吧梁曼。我,我想休息一会…”
梁曼不觉有异,利索地从床上爬起:“好的好的,那我不打搅你了。”
可刚回屋不久,白青就前后脚地进来了。
白青客客气气地对她道:“梁姑娘,我们公子来让我知会你一声。您的病他确实无能为力,您还是另请高明吧。”
梁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。她原地懵了一会儿:“你这是,这是什么意思…?”
白青顿了顿,又耐心地给她解释一遍:“我们公子说了,他治不了你身上的毒,请你再去找别的大夫看看吧。”
虽然这个逐客令下的很委婉,但梁曼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。她脸上一白,结结巴巴地说: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,刚才我们俩还好好的呢…”
“公子确实就是这样告诉我的,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,小的也只是个传话的。”白青对着她一拱手,“我劝姑娘还是和朋友尽快另请高明吧,免得耽误了您的病情。”
果然还是不行…
梁曼沮丧地坐在椅子上。
她都已经突破了底线,把自己最丢脸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讲给他听了,没想到他还是不愿意领情…
她枕着胳膊,慢慢趴在桌上,心里郁闷极了。
但人家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,梁曼再怎么厚脸皮也没办法再继续待了。她在屋子里郁闷了一阵,打算去找单湛许卓通知一下他们被主人下了逐客令的这件事。
然而单许二人都不在屋子里,两人八成又去镇上了。
天慢慢黑了。梁曼苦着脸在庭院中转了几圈。
她越想越觉不甘心,最后还是打算去找白华渊开诚布公地说个明白。
来到白华渊屋子外站了一会儿,梁曼下定决心敲敲门。
门内传来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。过了许久,传出一道沙哑的人声:“…谁?”
梁曼小声道:“…是我,梁曼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开门。但是没关系,你不用开。我只是想在走之前给你好好道个别…”
还没等她将话说完,门开了。
屋内只幽幽地点了支小蜡烛。
白华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。凌乱的锦袍浸湿着紧贴在身上,几缕发丝也汗淋淋地黏腻在额角,整个人上上下下都被汗水打湿了。他看起来明明很热,却突兀地在腰间胡乱披了块褥子。
白华渊如玉的面庞惨白如霜,却又隐隐泛着些病态的潮红,他粗喘着支着门扉,眼睛凌厉地紧紧盯着梁曼。
梁曼没想到他会开门。她愣了一下:“白大夫,你生病了吗…”
白华渊生硬地说:“进来说话。”
她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劲,但还是听话地跟他进来了。
屋里东倒西歪的,好像被大风席卷过一样。梁曼捡起地上乱七八糟打翻的几本医书和一些瓶瓶罐罐,简单整理一下搁回架子上。
她小心地走到那人身后:“白大夫,我…”
“上去。”白华渊打断她,指了指一边的木床。
见梁曼有些茫然,白华渊喘着气扯了扯领子,勉强挤出一个微笑:“我刚又想到一个法子,可能对你有效。你先上去,我给你试一试。”
梁曼听话地爬上床,对白华渊道:“白大夫你脸色好差,你有哪里不舒服吗…”她见对方没有反应,又小心翼翼地换了个问题,“呃…那我明天还走吗?…”
白华渊却好似没听见一般,背着身一直在捣鼓什么东西。
过了一阵,他推着轮椅过来,神色古怪地看着她:“你不用走了。既然有了新的方法,那就先试试再说。”
梁曼这才发现,屋子角落已经燃起了几柱香。见她看向那里,白华渊解释道:“为你点了些放松助眠的熏香。我一会要再给你针灸,顺便为你按跷。这次的穴位会比较疼,闻着这些熏香睡着了就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。”
梁曼乖顺地点了点头。
二人不再说话,白华渊却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,看的她很有些不自在。
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。他问道:“困了么?”
梁曼打了个哈欠:“嗯…还好吧。”
话音刚落,男人探手粗暴地点上她的穴位。一阵睡意袭来,梁曼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。